格雷姆,作为现在全自动化魔偶的起源,已经无可追溯其出现的历史。只知道起初,它们被创造出来是用于战争各种战争。
只需注入一点魔力,动力炉便可以汲取空气之中的魔力粒子,无休止的活动。
不过当时的技术并不成熟,无法进行更加细致的工作,也无法将用作动力的魔力进行释放,所以充其量也只是战争中的消耗品。
而改变这一切的,是一位天才,又或者说是疯狂的变态。
在所有研发者都在思考如何让格雷姆能进行更加精细的工作或者让他们收集的魔力能最大效率的用作运行的时候,她开始了完全另类的研究方向。
“如何才能让格雷姆更像人类。让她们像人类一样活动,一样思考,一样去做成任何事。”
但这也是引起了同行的嘲笑,认为这东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过是魔法道具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功能,与其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是着重于让格雷姆的工作精细一点。
于是,在众人的冷嘲热讽中,她离开了研究团队,开始了独自的研发。而这时候,她的疯狂才正式开始。
她开始研究人类的思想和格雷姆的活动机制,接触更加禁忌的魔法……在格雷姆的机体进行更加细致的优化。终于在数十年后,她创造出了第一个格雷姆并且其名为——人偶。
那毫无疑问是一个彻底的失败作,为了无限接近于人类的形态,她一二再而再三的缩减动力炉的打消,魔力转化的功率甚至不足30%,那可怜的人偶,仅仅是行动都要依靠她来搀扶。
众人被以为,她会从这次失败中吸取教训,但她却沾沾自喜,因为她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那是,她是这样向众人介绍的:“这孩子是我的女儿,来代替她无法出门的姐姐们向你们表示诚挚的问候。”
而那是,格雷姆的技术,在众人的研究之中,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大家只觉得她在开玩笑,为了一个人形,就放弃格雷姆最重要的动力炉,简直不可理喻。
“还有,她才不是什么大块头的格雷姆,她有自己的名字——人偶。”
类似于小孩子的木偶和布偶,这个人形被赋予了人偶之名,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又没有见到那个人。
因为人偶,依旧没办法拥有自我判断思考的能力。
“人偶,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有想。”
“是吗?那也就是说,你会思考了吗?”
“我不明白,但主人如果希望的话,我可以这么做。”
“噗,总感觉怪怪的,但没关系,我会慢慢引导你的。”
她修理着人偶的动力炉,眼角笑出了一滴眼泪。
“哇!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主人哭了,所以,为主人擦眼泪。”
“不是啦!这个是……等等,你刚才是……”
没有命令便无法行动,是格雷姆作为魔道具的第一指令,但现在的举措,让她兴奋不已,然后给了人偶一个充满喜悦的拥抱。
“主人……”
人偶也抱住了自己的主人,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她似乎又知道,自己应该这样。
那天,人偶下意识的,学会了如何回应感情,尽管只能回应稍许的肢体动作,但这无疑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在那之后,她时常会带人偶出门,去了解这个世界,去给她增加认知,尽管大家都觉得,一个可能改变格雷姆这个领域的天才,居然沉浸在一个虚无的幻想感到可悲的时候,她却乐在其中,甚至发生了更大的改变。
“主人,要拆卸我的动力炉吗?”
“你在害怕吗?”
“我不知道,主人是想要杀死我吗?”
“你在困惑吗?”
“如果是主人的意愿,人偶没有任何疑问,也不会困惑。”
人偶如此回答着她,她微笑着,拆除了人偶的动力炉,人偶彻底陷入了沉睡。
不久,王国执行官带领着卫兵包围了她的住所,她将人偶使用传送魔法送走后,卫兵们就冲了进来。
“如果你仍有机会醒来,请一定要幸福。”
在人偶消逝的那刻,她发出了自己作为人类最后仁慈的祝福。
正如之前所言,她是个疯狂的变态,她坚信着人偶可以用于自己的思考,就如同人类那边,但单纯地素体没办法构成认知,哪怕是加强她们的学习能力,也仅仅是单纯的将学习内容完美执行。
倘若要有什么可以改变的话,那便是一个活生生的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个体。
格雷姆没有,人类也无法将自己的灵魂外借,那就自己捏造,使用纯粹的,世界原有的魔力进行捏造一个至高至纯的灵魂。
但这是不可能的禁忌,捏造出来的灵魂极不稳定,并且难以控制。
它们或不愿被容器束缚,或无法忍受动力炉不停歇的吸收和发散,全都四散而逃,留下了人形的空壳。
她削弱动力炉的转化率,就是为了减少魔力灵魂态的痛苦,而之后也出现了各种各样不稳定的意外,一直到人偶的完成。
在数万次的失败后,人偶诞生了,她并非如先前的姐姐那边出生就表现出难以接受的暴躁和与生俱来对魔力的感知。
她如同一张白纸,对一切未知都充满了好奇,但她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也无法理解该如何做出表情。
她成功的第一步从这里开始,但也从这里逐渐走向深渊。
那些四散的灵魂,并没有就此变回魔力消散在空气之中,而是转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存在,有些引导了魔物的暴动,有些造成了魔导器的失控,还有些,甚至夺取了人类的灵魂,引发了历史上被称为魔灵空窍的大型灾厄。
而人们,也在一起又一次的斗争之中,发觉了事情的真相,明白了她早已经接触并且自创了更加恐怖的禁忌魔法。
她必须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和她的人偶,都不能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
她知道了这件事,她明白自己做出了无法偿还的罪孽,但她也认为,自己的孩子,人偶是无辜的存在。
是自己创造了她,但没有引发任何灾厄,甚至与自己一同在前线救助的那个孩子,如今也被当做怪物要即将迎来审判,她无法接受。
她决定,摘除她的动力炉,然后将她送到无人接触的地方。
她坚信,作为与姐姐们一样的灵魂体的她,不需要被动力炉约束,她一定会明白,动力炉的离开并不会造就自己的死亡,然后醒来,重新去感受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一定会得到与姐姐们不同的结果。
而她,将永远无法目睹那一幕。
最终在审判日来临的那天,她都只能怀抱着曾经是属于她的动力炉,回忆着两人的一点一滴。
“让你得到幸福,就是我所存在的最后意义,也是我最后的愿望,所以,你一定要寻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那天,一切灾厄的源头,疯狂的人偶魔导师,在人民的怒火之中得到了处刑,而她临死前怀抱的动力炉,却永远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
——
“幸福……我存在的意义。我是……人偶。”
在空无一物的洞穴荒岛中醒来,人偶如此喃喃道,记忆之中,有什么人曾对自己说过什么,但零散的记忆让自己无法重现那些话语。
“主人……幸福,我要,让别人幸福,为别人,实现愿望。”
那天,被称为灾厄的愿望人偶就此诞生。
她行走于大地上,只为了执行,自己残缺的记忆所给自己带来的最终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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